给大爷送殡的队伍，绵延不断。三爷接过了家族权柄，好不威风；四爷五爷四处张罗，显示着忠诚。大奶奶哭得伤心，几个姨太太干打雷不下雨，五姨太面容平静，招来一些人不满。小马威是孙辈的领衔人，风光，磕完头就四处张望。
三爷堂屋。三爷端坐，唯仁、则仁伫立一旁。
三爷：眼下时运维艰，大爷去了，买卖又遭了兵灾，只好分开来过。你们哥俩就承袭你爹的那一份，一处小院和琉璃厂的一间门脸。则仁呀，也帮帮你哥，别再游游逛逛的了。唯仁，回去就筹办搬家的事儿吧，人家催得急呀！
集萃斋，马唯仁、马则仁在一间不大的铺子里忙碌着，布置着古玩、字画。大爷铺子的伙计李庆找上门来，被留下。
马则仁的新家不大，花墙子门，不如清水背门楼看着气派。新屋比旧房显得窄巴点，收拾得倒也干净。孟氏捏着饺子，起身迎马唯仁。
马唯仁：则仁，要是愿意，你就到店里来帮忙，最近我把隔壁儿的店盘了下来，正缺人。
马则仁：做买卖，我总拉不下脸来，还是想在官面儿上谋点事儿。
马唯仁：如今虽说民国了，可谋个差事也得考，你又不乐意。就上学堂主事，行不？
马则仁：大哥，您饶了我吧，让我哄孩子，见天吃粉笔面，太给咱马家门栽面儿了不是？
马唯仁：好，随你的便，不过钱别乱花，省出钱来给威儿交学费，有机会送他到教会学校。
教学宿舍区，马唯仁引领马则仁和马威去拜会伊牧师，伊牧师四五十岁的样子，秃顶。
伊牧师：（对马威）多机灵的小家伙！喂，凯瑟琳，给你找了一个小朋友，带他去玩吧！（凯瑟琳与马威走了）
马唯仁：伊牧师，我兄弟还没有入教。
伊牧师：噢，还是入教吧，这样你的侄子进教会学堂，就有了更充分的理由。
马则仁：为了威儿，我入教。
华清池澡堂子，雾气腾腾。大浴池里，马则仁遇到了一水新发型的四爷、五爷。
马则仁：上次去见大奶奶，怎么没见五姨太？
四爷：搬到南长街了，她和大奶奶闹不到一块去。不过，大前儿个，我还真碰上这么一个姐儿，活赛五姨太。
马则仁：在哪儿？
四爷：（低声）翠——花——楼。
五爷：（对则仁）不想见识见识？
马则仁：那还用说。
翠花楼前厅，四爷、五爷上了楼，马则仁留在前厅。
四爷：这次翠蓉就留给你了，别翻错牌子。
伙计：（大声）四号一位，翠荣接客——马则仁起身上楼。
翠花楼四号房，空无一人，马则仁四下里张望，既兴奋，又紧张。
门开了，走进了一个三十来岁的浑身是肉的女人，浓妆艳抹，俗得吓人。
马则仁：翠蓉姑娘呢？
女人：我就是。
马则仁：一定是错了。
翠荣：错不了，您就放心吧！（步步逼进）
马则仁瞅准机会，一个箭步，窜出房门，一溜烟的冲下了楼，正巧碰到玩得心舒意畅的二位爷。
五爷：怎么样，够味吧！
马则仁：够味儿？整个一个母夜叉……
四爷：你准是翻错了牌子。这里的翠蓉有两个，我说的是芙蓉的蓉，没事，下次一我作东。
马则仁：得了，往后打死也不来翠花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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